已是深冬待雪时,天色昏昏沉沉,湖水冰冰凉凉。
孟渊候在湖畔,闻得柳唯心喊,会心一笑:“你来了!”
柳唯心并列站至他身边,愁眉紧锁。
孟渊问:“甚少见你有这般愁容,可是出了何事?”
柳唯心道:“朝堂之事,你知多少?”
孟渊笑容微滞,神情黯然:“父亲从不与我说起朝中事,偶尔要找人商议,也是寻的大哥和四弟。”孟渊在孟家向来不受宠,小时还能得几句好话,如今已似被孟尚书忘记,根本没什么知事的机会。
柳唯心无意戳他的痛处,歉道:“对不起,我一时心急,竟又提起此事,惹你伤怀了!”
孟渊摇头:“我却也没有伤怀,父亲不喜我不善武功,总有一日,我亦会让他在别的方面对我刮目相看!”
柳唯心方才好过一些,又想到柳家之事,免不得再陷伤感之中。
孟渊问:“你这般神情,究竟发生了何事?”
柳唯心道:“你前些时日说的,待我及笄之年,你定功成名就,届时便要去柳家提亲,可还作数?”
孟渊道:“自然作数!你我相识多年,我何时欺瞒于你?”
柳唯心想了又想,娘亲曾特意交代她柳家将要离京之事万不可与他人说起,否则会招致祸端,但她以为,孟渊已算不得他人,而今她要远走他乡,总该与他诀别立誓才是。
“唯心……你到底遇着何事了?”孟渊见她半晌不言,愁容尽显。
柳唯心道:“有一事……我不知当说不当说……”
孟渊道:“你我之间,还有何事是不能说的么?”
柳唯心左右思量,终决定将早晨听父亲所言,及娘亲安排举家离京之事悉数与孟渊说出,末了,她道:“我这一去,恐多年不得回京,也不知日后会是何等景象,倘若父亲当真卸官归田,你我这门楣便不再登对,你也不必等我,到适婚之年,择一贤妻……便可!”
孟渊听得大惊,不知朝堂之事竟险恶至此,等柳唯心说完,他道:“你这是什么话?原先你与我门楣虽登对,但你是柳侍郎家嫡系千金,我乃尚书家不受宠的庶族子嗣,你都愿委身下嫁于我,我又怎能弃你而娶他人?”
柳唯心说这些原本也是万般不情愿,得到孟渊如此回复,她自喜上心头:“如此说,无论日后我何等苦寒,你都愿待我如初,是么?”
孟渊点头:“无论日后你我身在何处、身份几何,只要你愿嫁,我便一定娶!”
柳唯心大喜,心中忐忑终于消弭,念及今日乃离京前与孟渊最后一次见面,不免又愁肠满腹。孟渊亦不忍与之分别,两人情意绵绵互诉衷肠,至天色暗沉方知时不我与,总在弹指一挥。柳唯心恋恋不肯离,孟渊道:“我虽不舍,但离京之事非同小可,切莫错过了时辰!”
柳唯心亦知孰轻孰重,深深看他一眼,方转身回到柳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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